写不出来

请您点开!
弧长,更新慢,但是一定会写。
(有人看就写,删了就是咕了)
渴望一位画手和我狼狈为奸。
渴望红心蓝手大长评。扩我求您!
好几年前的那种黑历史就不要日了,求您!

【池陆】Ries To Fame(上)

坑底许久,提交党费,下篇想好了就是脑子永远比手快。

正剧向。案件脑洞开编,欢迎捉虫,bug轻点打。

1w+的上篇,刹车好像坏了。

感谢您花时间下翻。



  

   那之后,桦城最出名的就是雨。只因一场耗时半年,震动了兰雅高层的连环抢劫案,终结在了那日午后如约而至的倾盆大雨里。


  大大小小的案件千奇百怪,从谋划到实行,追本溯源也是一场因果。动机是因的总结,而这里的果便是罪恶之下绽放的血花。


  刑侦探侦的工作就是在花朵开放后,去找寻那些茎叶根系,无论它们是坏死还是新生,粗壮还是羸弱,它们会盘踞在一起。这是因,要连根拔起。


  三个月前,兰雅最南端的城市,一家珠宝首饰店内发生了持枪抢劫,监控画面记录下了所有犯罪过程,嫌疑人和其它强盗一样,裹得严严实实的,不露一点破绽。这其实是很常见也很好解决的案子,循着街边密集的监控找上一圈,嫌疑人的行踪自然暴露无疑,不出半天就能把他缉拿归案。


  案子就坏在这儿了。嫌疑人离开店里的监控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,连同那些赃物一起,街边的监控连他的影子都没能抓住,黑市里的警方眼线也完全没捕获到一丝风声。线索,说断就断。
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
  电话铃声打破了刑侦局副局长办公室里的沉静,两道视线聚到了电话机上,又交汇到了一起,眼神的交流以一方悻悻收回视线,以一方接起电话为结局。


  “您好,桦城刑侦局。”


  “小陆,是我,又有上头下来的任务了。”


  电话那头的人姓王,大换血时空降的新官。董令其倒台后,高层严厉彻查此事,把整个司法机构上上下下肃清了一遍,虽然不敢说清理得干干净净,但这股歪风邪气也被打压得苟延残喘,不堪一击。


  “嗯,您说。”陆离回完话,抬眼又撞上了从那处投来的视线,他抬手按开了免提,放下听筒,等到原本听筒里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来,那盯着陆离的视线才有所游移,自然也没能观察到陆离悄悄勾起的嘴角。


  有池震吃瘪,就一定有陆离开心。对于不苟言笑的刑侦局副局长来说,池震本身就是他屈指可数的笑点之一。


  “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抢劫案知道吧?给你查看和调动原有全部资料的权限,好好干,作案人的下一站,是桦城。”


  “明白。”


  一句废话不多说,电话挂断,池震起身刚要和面前这位眉毛都拧到一起去了的副局长谈谈的时候,办公室里门好巧不巧地敲响了。


  “师哥!那个连环抢劫的人来桦城了!”来者是郑世杰,自从升上队长,为了竖立一点聊胜于无的威信,摘掉了鸡蛋仔的标签,受用着队员们一口一个郑队,“就在刚刚,我们接到报案,还是那个品牌的珠宝首饰店,被人用同样的方式抢了,我已经叫人去调监控了。”


  郑队这称呼自然是排场十足,但也有些人说什么也叫不出口或者改不掉习惯,老高老石温妙玲是前者,至于后者……


  “鸡蛋仔,和我去调资料;池震,去现场。”不论是过去的陆队,还是现在的陆局,永远是雷厉风行的,话音刚落就已经取了椅背上的外套,快步走向地下车库。


  池震的发言权力自然就这样被剥夺了,一大段话咽回肚子里,噎了个够本,却也只能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,对着陆离远去的背影一套手势。鸡蛋仔就算看不懂池震的独家手语,但他确定手语大意跑不出‘我当初真该一枪崩了你’。


  “震哥,你不能这么想啊。你看看,现场多重要啊,不让我去现场,而让你去,这是证明师哥他信任你啊。”


  “所以是不信任你?”池震给了他个白眼。


  得,这天没法儿聊了,这人活该的,不需要他安慰。鸡蛋仔无言,迅速离开去追陆离了,要是去晚了,让陆离抓了小辫子,那更是恶梦。怎么说都不能落个两边不讨好。
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
  作案者很狡猾,犯罪后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所以监控,让警方一筹莫展,然而三天后,都会有一封匿名信送到了当地警局,那是一封封非常经典的匿名信。


  信的内容是某个地址和当天的日期,除了信封上邮递员的指纹外再无其他,而之所以说它经典,就在于信上每一个字都是大大小小从各种报刊杂志上截下来的铅字,一个个方块排好了贴在信纸上,所叙述的地址指向各种废弃仓库或者烂尾楼。


  被劫走的珠宝首饰都在那些罕有人至的角落里,静静等待着警方到来。它们被尽数奉还,一分不差,没有被破坏,三天不到的时间也不够给它们蒙上一层灰,但在警方眼里,它们的光泽黯淡了,因为他们是败者,而这脏污的回归,就是露骨的嘲讽。


  犯罪过程每一次都如法炮制,唯一不同的是从第三次开始,那些珠宝首饰边都会留下纸条,纸上的文字和匿名信一样,都是截下来的铅字,而内容则是另一个城市的名字,这是预告。


  被抢的是同一品牌的连锁店,一个城市不止一家,罪犯也不会每家都光顾到,每个城市都有两三次犯案,桦城也还有抓到他的机会。
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
  陆离细细翻阅着已经上传的资料部分,从起因到经过,只可惜还没能结果。


  “师哥,你该不会之前没了解过这个案子吧?”鸡蛋仔看着陆离浏览的样子,就像是从未谋面一样,一个字都没落下,尽数收入眼底。


  按道理来说,长期从事了刑事工作的人,对卷宗上的有用信息是十分敏感的,他们能迅速过滤规定格式中的用语,快速找到自己想要的。就算面前这不是一个完整的卷宗,也不至于跟看课本似的……


  “以前就是听说,没时间去了解。”陆离合上了资料,“董令其的事情还没完全结束,一诺也要准备上小学了。”


  陆离不常提起,刑侦局的同事也很容易忽略,这样一位拼命三郎,其实是个有家室的人,他的孩子也刚满了上小学的年龄。


  “行了,我们去见一见最开始负责这个案子的人。”


  “明白!”
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
  等到现场转了几圈,回想起临走时鸡蛋仔说的话,池震觉得不是他傻了,就是那位俩师兄弟傻了,抢劫案的现场有什么好看的?人家专业人士满地找着线索的时候,压根没他插嘴的余地啊。


  他们师兄弟就是合计好了打发我。


  “哟,这不是池大警官吗?怎么一个人在这儿,陆局呢?”


  池震循声看过去,是温妙龄,还是那样穿着干练的衣服,束着干练的马尾,身上唯一的碎挂件就是警官证,手中抱着一叠资料,看样子是刚整理好资料就跑过来找陆离了。


  “你们陆局调之前其他案发地的资料去了,我领命来这里看看,帮他择点信息回去。”池震见是熟人,自然随意得往旁边的玻璃柜台上一靠,“你们信息组也牵扯进来了?”


  “这案子要是没有信息组,你们筛嫌疑人就得筛到明年去,这可是跨地区悬案。所有能查到的资料都要排查,不管看起来有用没用。”温妙龄晃晃手中的打印纸,“看来还得跑一趟刑侦局,我还以为陆离一定会亲自来现场,他很信任你嘛。”


  “你瞧你这话说得……”池震抽出一直闲在兜里的手,伸向温妙龄,“这一趟不麻烦你了,我顺路吧,既然陆离这么信任我,交给我没问题吧?”


  温妙龄正等着他这话呢,迅速递上了资料,摆摆手道了别就走了。信息组也是很忙的。
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
  向典,面前这个人的名字。


  陆离从进到房间起就一直在打量这个一上任就创下赫赫战功的人,按说他的官衔要比陆离的大,要是想再往上爬也完全没问题,可传闻说他自己不乐意往上了,说就想待在那个把他养大的城市里。


  “就是说,到目前为止连嫌疑人都没有。”陆离听完向典的讲解后总结道。


  “是个华人,常住兰雅,性别男,年龄在25到40之间,身高178左右,体型偏瘦。目前知道的应该就这些了。”向典摊开双手,“我手上连能划范围的资料都没有。”


  “查过这段时间兰雅各个城市之间的流动人员吗?”陆离问道。


  “凡是需要用身份证买票登记的,都核对了一遍,没有找到。出入高速的私家车也都查过了,没有在几个城市间不停跑的,就算有,也和犯人出现的城市对不上号。”


  向典说完,从桌上抽起装订好的资料,递给了陆离,“我们之前查过的东西都在这里了,希望它不会再加上你查到的东西,再被这样交给下一个人。”


  “我尽力而为。”陆离依旧这样回答着。


  等陆离回到车里,就投入到了手中的资料里,鸡蛋仔看他师哥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白纸黑字上,心中了然,也没多问,驱车回刑侦局。


  一路上,陆离都在研究那叠资料,正巧遇上了堵车,到达刑侦局的时候,距离下班时间已经不远了。


  过去三个月的资料也已经被陆离研究过一遍了,所有已知项都被他纳入眼底,凭借这么多年从事刑侦工作的经验和直觉,他觉得这个案子就像是一块黑色的布条,常见又简单,之所以会那么棘手,只是因为这条黑布被展开来,绑住了他们的手,遮住了他们的眼。


  如果要撤下这条黑布,首先就是摆脱给自己缚上黑布的人。


  一切都要从头开始。


  陆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,池震早就已经回来了,现在正坐在那个属于他的办公桌边,脸上罩着本书,享受着今天的夕阳。


  因为董令其的原因,池震在刑侦局的身份特殊,留他不是,不留他也不是。在纠结过后,陆离少有的动用了副局长的特权,把池震安置在自己身边。


  陆离走到了池震旁边,望向窗外的天空。


  “很漂亮吧。”池震的声音从书下传来,沉闷模糊。


  “嗯。”陆离心不在焉的回答着,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飞机票,掀开池震脸上那本书的扉页,把票夹了进去,全程池震都很配合,梗着脖子稳住那本书。


  “往返机票,你明天可以近距离的看看了。”
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
  前往南城的飞机没有晚点,可喜可贺。


  他们一下飞机就顺利坐上了提前约好的车,南城位于兰雅最南端,因此而得名。


  整个调查过程都很顺利,南城的部门态度积极且配合,池震敢说,他和陆离到外地采证那么多次,这一次是最顺利的,顺利到蹊跷。


  “小赵,你带我们走的线路是规划过的吗?”池震搭上领路人的肩,问出了憋了一路的疑问。


  陆离就走在他们近旁,听到池震的问句后一挑眉,把注意力调了过去。


  这个被叫做小赵的下警察是南城当地人,陆离和池震刚到南城的刑侦局他就迎了上来,主动担起了带路的任务。面对池震的疑问,小警察回过头,笑容单纯灿烂,“是啊,是向局去桦城之前安排下来的,我也是他点了名,专门来给你们带路的,他临走前已经和这边所有的部门打过招呼了。”


  “向局,向典?”陆离问道。


  “对!我们向局对这个案子很上心的,虽然……他对什么案子都挺上心的,这个案子也是,之前没能告破的时候他就消沉了好久,然后就向上面发了申请,请求继续跟进的。”陆离看得出来,小赵形容向典,就像是在信徒在描述神明,在小赵眼里,向典就是一个最好的楷模。


  “我们向局很厉害的,只要是到他手里的案子,他就一定会尽全力去破。要是那种很难破的案子,不论过去了多久,他也还在留意任何可能是线索的东西。他脑子里对案子的记忆啊,估计比档案还全面……”


  小赵的滔滔不绝引发了陆离的深思,向典的名声他在桦城就听说过了,据说是一个无比敬业的人,在向典目前的职业生涯中,没有任何污点或者未完成的案件,无论案件有多复杂、多诡谲,从来都没有放下过,获得了大大小小无数高功嘉奖。


  是个对正义很执着的人。


  和小赵道完别,陆离和池震回到酒店,原本陆离计划中的调查全都在向典的给他们设计好的路线里,也就节省了不少时间。


  “之前我带回去的资料你看了吗?”陆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拧开了刚买的矿泉水问道。


  “翻了一下,和温妙龄给的差不多,咱们信息组挺厉害的。”


  “看见什么了?”陆离放下水杯,重新拿起池震放下的车钥匙。池震这才注意到陆离进门后压根没有换鞋的打算,那双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还没开封,静静躺在门边的矮柜上。


  识趣的把鞋换回去,池震从墙上的卡槽里拔出了房卡,屋子瞬间暗了下来,随后走廊的光就从他再抬手打开的门外撒了进来。


  “走吧,去见见那个送信的。”池震回过头,笑道。
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
  如果信件没有邮票,就绝对不会被寄出,投在邮筒里不可能,去邮局寄更不可能。


  一封没有邮票的信对邮递员来说,就是无用功,这样的信代表没有收益,甚至有可能不合法,没有邮递员会乐意把它放进自己的包里。


  最开始的两封匿名信是没有贴邮票的,却都被顺利的送到了目的地,明显这信不会是从邮局寄出来的,范围缩小到邮筒,但是为什么当时的邮递员会愿意送一封没有邮票的信呢?


  “那个邮递员叫蒋书,兼职的,记录下来的证词大意是‘因为给警局的建议信、投诉信之类的东西总是很多,当时看见地址是刑侦局就送了,怕发信的人兴许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贴邮票,或者忘了贴。’”


  “这个蒋书听起来不是第一次送没有邮票的信了。”陆离把车停稳,拉上手刹,拔了车钥匙下车。


  池震跟上去,步入邮局,趁陆离还没开口,就先一步和大堂经理进行了交涉。


  陆离那脾气,从陆队开始暴到了陆局,要是这个大堂经理不怎么配合,谁知道会发生什么,在桦城还好,但是这地方怎么说也是别人的地盘。


  放在一年前池震倒是乐意隔岸观火,但是现在可不同了,这个人可不是外人,他是陆离。


  那个大堂经理倒是积极配合,池震刚表明来意就引着他们往办公区走。池震想,能穿过挂着“闲人免进”警示牌的门,也是这个职业的一件乐事。


  “你们找的那个蒋书啊,那个什么案子发生没多久就辞职了。”大堂经理带着他们七弯八拐,到了一个小办公室门前,推门进去,“就是这里。小吴!来一下!”


  一个小伙子风风火火冲了过来,在大堂经理面前站定,好奇的打量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二人,等着下文。


  “介绍一下,小吴,蒋书的搭档兼好友,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问他。小吴,这是桦城那边来得警官,池警官和……”大堂经理的介绍卡了壳,有些尴尬的回望陆离。


  “陆,陆地的陆。”陆离接上。


  “和陆警官。小吴,要好好配合工作。”大堂经理从善如流的接回话,叮嘱完就告辞离开了。


  “很少有警察会来问蒋书的事情啊,你们想知道什么?”


  小吴的性格类似于直肠子自来熟,没怎么寒暄就奔了主体,陆离自然也不会和他绕圈子,直接开始提问。


  “蒋书为什么辞职?”


  “那事发生之后,有些同事怀疑是他干的,在背后嚼了闲话,他本身心理素质也不怎么好,就辞职了,说要四处走走,散散心。”


  “他有什么家人吗?”


  “他的妈妈还住在南城,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往回寄东西,不过老人家不会收,每次都是寄到我这里来,我给老人家送过去。”


  “他现在在哪儿?”池震插话进来问到。


  “我也不太清楚,他一直在到处跑,我打电话问问吧。”小吴说完还没等池震回复,就直接抄起手机播出了号码。


  没过多久电话就接通了,可能是被人盯着讲电话过于不自在,小吴边聊着边踱步到了不远处的窗边,但是说话的声音还是池陆二人能听见的大小。


  过了一会,小吴挂了电话回来,笑着说:“蒋书现在在桦城,他呀,就是是喜欢乱跑,前几天他寄东西过来的时候,地址还是十字港。”


  两个熟悉的地名让陆离眼前一亮,池震也悟了过来,忙追问道:“他的旅行路线是不是从南城一路向北,先东再西,一直在兰雅境内?”


  “你这么一说……好像是诶。”小吴挠了挠头,“但是!但是!虽然路线和那个抢劫犯吻合,但是好几个地方都是发生抢劫后他才到的!”


  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陆离开口问道。


  “因为我之前一直有关注他啊,一直在问他在哪儿,也是最近忙起来才暂时断了联系。”


  “谢谢你的配合,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。”池震往前站了一步,边说着,边拉着陆离走了。
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
  “对,叫蒋书……对,扣下来…嗯,挂了。”


  等陆离挂断了和鸡蛋仔的通话,池震才开口问道:“真的就这么随便的把人扣了?”


  “嫌疑太大了,先扣下再说。”陆离走到车边,把钥匙扔给了池震,钻进了副驾,“我们快点赶回去,就只有二十四个小时。”


  “嫌疑确实大……好吧,你的官大,你说了算。”池震发动车子往机场去,行李早就来时收拾在后备箱了,“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给我个近距离看夕阳的机会?”


  陆离没回话,只是嘴角勾起了难得的弧度。
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
  从南城到桦城的飞机晚点了,可歌可泣。


  陆离和池震坐在飞机上,百无聊赖的翻着报纸,等着晚点起飞的班机降落,也正因为晚点,他们没能赶上今天的夕阳。


  陆离的车就停在机场的车库,下机就直接上车,飙去了局里,在办公室里抓了个吃榴莲味同类的鸡蛋仔后,进入了审讯室。


  蒋书已经坐在那里了,他看起来比资料里的照片瘦很多,毕竟资料里也是三个月前了。


  “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。”两人座到他对面,陆离开口道。


  叫做蒋书的人只是抬头看看他们,没有回答,又垂下头,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

  “你在等你的律师吗?”池震决定换个自己擅长的方向发问。


  这一次的问题得到了蒋书的反馈:“不,我没有律师。”


  “那为什么不说话?如果你是无辜的,回答问题,配合我们就好了。”陆离开口。


  “这件事情越描越黑。再者现在你们没有证据,所以我只用在这里待二十四个小时。”蒋书再次把视线移到他们身上,一双眸子毫无波澜,语气也很平静,没有什么起伏。


  “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证据。”池震反问,把问句咬成了肯定句。


  蒋书笑了笑,“要是你们有证据,我就不会在这里了。”


  “你很熟练。”陆离冷眼看着他。


  “我学过。”蒋书还是微笑着,“你们应该知道的。还是说,你们抓人前不调查这个人?亦或是,信息组太没用了?”


  火药味蔓延在了审讯室里,池震转头看向陆离,陆离却是一手撑着头,靠在椅背上,不为所动。比起以往,陆离也成长了很多。


  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,温妙龄出现在门口,递进来了正和时宜的资料。


  燕尾夹夹住的A4纸,印着蒋书的生平,就连一些不干净的兼职,都扒出来见了光。


  “我们当然会查人,而且信息组特别给力,他们中任何一个人,都可以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,把你扒得干干净净。”陆离接过资料,换了一个姿势继续靠在椅子上,空出双手翻看着资料。


  “警校生,怪不得……”池震在一旁探头望,嘴里念叨着。


  之后任由他们再问,蒋书也没再说什么,一直垂着头,连表情都看不清楚。直到池震按亮了手机屏幕,凑到陆离耳边报了时间,并委婉的点出家里还有老人家在,陆离在罢休,起身离开。


  半小时后,刑侦局的灯也在凌晨里熄灭。
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
  陆离早早的来到刑侦局,进门就看见鸡蛋仔挂掉电话一脸见了鬼的表情,一看见他就扑了上来,扯着嗓子喊道:“师哥!那个犯人出现了!正在犯案!”


  “不急,派人过去!你慢慢说。”陆离马上进入工作状态。


  “我们之前为了及时得到案情,就在每家珠宝店里分配了专用的报警器,就在刚才,有一个报警了,已经派了人了。”鸡蛋仔语速极快的报告着,连刚买的热腾腾的鸡蛋仔都放下了。


  陆离忽然觉得鸡蛋仔也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了。


  池震打开门走进来,第一眼就看见陆离一脸“吾家有女初长成”的表情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招呼了。


  “师哥,我们现在也过去吗?”鸡蛋仔背对着池震的方向,注意力全在接下来的行动上。


  “去哪儿啊?案子吗?”池震轻手轻脚走到鸡蛋仔后面,忽然出现的第三个人,把鸡蛋仔吓得一激灵。


  胆子和反应还要练,陆离记下一笔。


  “震哥你这不厚道的,光天化日之下跑来扮鬼吓人!”鸡蛋仔谴责着,“就是那个珠宝失窃的案子,最近也就这个案子大。”


  “案发了?那还不赶快去!难不成还有别的选项啊!”池震看向陆离。


  “真有,我们去看监控。”陆离抬眼,目光肃然。


  天阴沉下来,厚重的乌云盖上穹顶,雷声隐隐约约从远方传来,雨水开始淅淅沥沥的飘落,这是大雨的前奏。桦城就是这样,要是下雨花了玻璃窗,过不了多久,大雨就踩着小雨的脚印,重重落在玻璃窗上。


  陆离一行人飞快赶到监控画面前,三个人六只眼睛,紧紧得盯着那个看不见脸的抢劫者。窗外传来了一声巨响,雷近了,雨也渐渐大了。


  陆离算着时间,警车应该已经布下了埋伏,就等着一场精彩绝伦的请君入瓮。


  果不其然,监控画面中的人忽然惊觉得向门外看, 好像看见了什么,放下手里的东西,拔腿就跑。监控前的三个人赶紧转移视线到离店门最近的监控上,赶到的警察也兵分好几路,一波进入了店里查看情况,其他的全都向着他逃走的方向追去。


  要论在监控中捕捉一个人,陆离不说天下第一,但说成是桦城第一,确实当仁不让。


  那可是31门课,总共2913分。还真当桦城警校的教育是盖的啊?


  但是陆离没能找到他想要的,监控里完全没有和刚刚店里那个人特征相似的人,难道他还在出门后换了一身衣服?


  这不可能。陆离否定了换衣服的可能性,到场的警察当时就在犯人不远处,咬得那么紧,他干什么都会被看见,如果这个时候脱掉衣服,无异于把保险的马甲也暴露在警方的视线里。还不如一口气埋着头跑成功的几率大。


  雨越来越大,冲刷着钢筋水泥的墙壁和覆盖了沥青的大地,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在聊胜于无的伞下,被冲洗上一遍。


  桦城就是这样,雨来得突然,来得快也走得快。有人会因此伤透了脑筋,但也不乏有人爱着这一场场雨,就像爱着彼此一样。


  就在这一场雨里,追逐战照常展开着,对于桦城刑侦局的人来说,这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他们常常开着玩笑说,在雨里追个小犯人,总比在枪林弹雨里追着大毒枭好。


  有人叫他们英雄,但要说起来,他们只是觉得这是工作。


  “操……”池震忍了许久,从牙缝里挤出压抑不住的脏话。


  火大了就要下意识找东西泄愤,人之常情。


  “那小子是要干什么啊,雨衣大就开始扒外套,多金贵的衣服比身体重要?”池震在屏幕上随便寻了一圈,就找到了发泄愤怒的吐嘈目标,火气上头,人容易说瞎话,就是这个意思,“就一渐变的外套,还把包背在外套里……”


  曾经的大律师哪经受过这种事情,嘚啵嘚起来没控制住,陆离也因为池震的聒噪分了心,扫了眼池震口中那个把外套看得比健康重要的年轻人。


  就见屏幕上里的那个年轻人手上正在团一件渐变色的外套,肩上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,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严严实实得扣在他头上,摄像头被雨水打湿,陆离只能看清他模糊的轮廓和色块儿。


  只是一眼,陆离就觉得脑袋里的某根弦嘣得一向,抄起桌面上的对讲机,对着那头喊道:“八街那个小百货门口!一身黑的那个人!”


  接收到陆离的指令后,执行力极强的队员们迅速冲向陆离所指的地方,就见那个人正一边疾步走着,一边把手里的外套塞进背包里。


  “前面的!别跑,站住!”


 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警察追人时的惯用语句,本来还只是疾走的人忽然疯跑了起来,速度比从他身边经过的自行车还要再快一些。


  “就是他!快追!”陆局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,警员也拔腿跟上,后方的警摩托也轰鸣着冲了过去。


  监控室这边,鸡蛋仔抬头发出疑问:“师哥,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?”


  “因为他跑。”陆离回答道,“如果没做坏事,他跑什么。”


  听了这话,池震忽然想起温妙龄曾经悄悄告诉他,陆离在钩衣针杀人案时,是以什么在大街上判断嫌疑人的。听起来很有道理,但是准确性真的……


  但是谁都不会否认,陆离这一招,百试不爽。抓到的人就算不和手头的案子有关,也多多少少牵扯一些其他的案子,总之能算个意外收获。
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
  落荒而逃的人双手被拷在审讯桌上,池震和陆离坐在他对面,用眼神对抗这嫌疑人的沉默,物证科敲了门,递进来了外套的化验结果。


  池震接过来草草翻了几下,看了眼总结性的结果就递给了陆离。心下腹诽,这一张纸上没有几句是人话。


  “你那件外套哪里来的?”陆离的视线未曾离开纸面,仍开口向面前的人问道。


  那个人垂着头,只看着自己的手腕,完全没有给发问着一点反应。从他坐进这个房间来,一直如此。


  “杨松。你甚至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,确定要用沉默来回答我们的问题?”陆离放下了手中的纸张,“我不认为你一个人就可以做出这样的连环案件,不然早就像今天这样被抓住了。”


  “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杨松瞥了陆离一眼。陆离很熟悉那个眼神,饱含了一个年轻人在被否认能力后的不满与愤恨,满是攻击性。


  陆离收获了敌意,轮到池震开口:“意思是,如果你身后有帮凶,最好还是把他们供出来,你现在是人账俱获,事情还闹得这么大,判决会很重。”说完又补上一句,“多好的律师都救不了你。”


  又是沉默。


  “看来你拒绝了。”池震说道。


  依旧是沉默。


  陆离起身离开了审讯室,站起时力道很大,带动着椅子往后滑出了一段距离,吓得池震以为下一秒暴躁陆局就会掐掉监控,起手揍人。


  看见陆离出来,鸡蛋仔凑过来悄悄说道:“时间差不多了,那个蒋书要放了吗?”


  陆离点点头,抬腕看表,“叫池震想办法盯着他,和他搭档一起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

  “盯着谁?”池震走了过来,“等等,你要去哪儿啊?”


  陆局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离开刑侦局,虽然已经是下班的时间没错,但是陆离按时下班放在以前简直可以当鬼故事讲,在桦城刑侦局十大奇观中位列前三。


  “去接一诺放学,我答应她很多次了,不能再不了。”陆离拿起了放在鸡蛋仔办公桌上的外套,“把她送回家我再过来。”


  “哦,…好。”池震明显被努力成为好父亲的陆离吓到了,“不用赶,路上小心。”


  等陆离走了,池震才忽然想起来之前的疑问,忙转头问鸡蛋仔,“你们陆局刚才让我盯着谁?”


  “蒋书。和你搭档一起。”鸡蛋仔回答道。


  “为什么是我?”


  “我也在想这个问题,你和他正面见过,怎么盯人?还有,你搭档是谁?”鸡蛋仔摸着下巴,皱着眉思考着,“难不成……?”


  “停停停,不要说出来,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了。”池震打断了鸡蛋仔的话,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,拨出了熟悉的电话号码。


  “喂,小蜜蜂,帮个忙吧。”
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
  陆离到得还算准时,没让可爱的一诺小朋友在大家都被接走后,还在老师身边等着。虽然这一次老师身边,也没剩几个小朋友了。


  坐上车,陆离帮小公主系好安全带,正在试图找到一些和一诺交流感情的话题,一诺就从她粉色的小背包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把它递给了自己守信的父亲。


  陆离惊喜的接了过来,小心翼翼得打开来看。


  “老师叫我们给爸爸写感谢信,我得了全班第一!”一诺稚嫩的声音让陆离觉得今天一整天的折腾都算不上什么。


  田字格的纸面上,短短几排字就让小小的一诺绞尽脑汁,并不端正的字迹,孩童的手笔,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对爸爸的爱,就算是陆离没有时间陪伴在她身边。


  小孩子很单纯也很敏感,他们很清楚谁对自己是好、是爱,哪怕这个人不常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。


  纸上空白的地方画满了爱心,就像画它的人一样可爱的爱心。小孩子表达爱意的时候说不出来花哨的语言,却可以给你画一整张纸的爱心。


  一瞬间,陆离笑得很开心,他觉得,什么都值。


TBC.

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―

再次感谢您花时间看到这里。

我配被评论砸死吗?!

我配拥有红心蓝手吗?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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